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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

朦朧的夜她寄來陳育虹的《詩的聯想》: 「詩是給將來的 你想到鏽紅的酒,壓抑 緩慢的滲透,沁 你想到泡沫 泡沫的閃躲,漂浮,顫慄 詩是給將來的,但愛 愛必須在現在 你想到懸崖 融化的懸崖,你順勢 滑了下去」 和她一同喝了三種威士忌。另個她喝著有感冒藥水味的果茶。我們不一樣,卻經常釀造共感。 笑著,誰去了黑暗歸來,而誰又遁入黑暗。「一個好人。」是。忽然清朗明白為什麼蹦出這樣的話。昏黃燈下我們笑得亂七八糟。欸呀,一個好人。 笑著笑著,連淚都被激了出來。循環一樣,循亂攀登、匍匐,立足以後就又看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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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龍蝦(二)

全面吞噬。 在海上往回望的瞬間,這四個字竄入腦中。未能得見數十年前台灣西海岸被六輕填築的畫面,作為記者,不能不嗜血地坦承有些遺憾;但在邊佳蘭看見滄海桑田,才慶幸自己,不需在台灣再一次目睹所謂徹底毀滅。 看怪手和重機械往復地把沙填築在藍海之上,再望向林友勝和陳榮利,胃裡一陣翻攪。知道疼痛的確切原因:每起開發案中,鯨吞蠶食從不缺席。 陳榮利泊船,我們上岸。一位裸身的安哥正在替林友勝補網。林友勝嘆口氣:「補也補不完的。有時候不如不補。根本破到不能用。」不願放棄捕魚的林友勝,不僅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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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辣

停掉電話。掏出高額違約金。藍色的鈔票在櫃台飄。「請妳簽名、確認。」服務人員說。拾筆,填妥資料。在最後一欄簽名處停滯一秒,然後唰唰寫下。再見,最後一道手續。 能以金錢劃下句點的,往往是世上最簡單的事。 服務人員遞來發票。錯愕片刻以後,輕輕發笑。 將發票摺疊,安妥地放入M送的提袋。祝您中獎。應該是吧。 玻璃門外的天氣異常好。立於人行道上,看人們急急走路,車水馬龍的城,一如往常。 一如往常,相信晴日能把病毒曬癱。雖然暖風吹拂的時候,亦有恍惚,雖然虛弱的片刻有遺憾流竄。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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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龍蝦(一)

乘坐林友勝的小漁船,在南中國海上航行。這裡是馬來西亞柔佛州邊佳蘭村的三灣。馬達轟隆隆的聲音推我們往外,一浬一浬。回望船首來時的陸地,已是非常非常遙遠的距離了。於我,低矮的漁工廠和平房幾不可辨, Auntie 林的目光卻仍牢牢地鎖在那方。 馬達熄滅,漁船由浪推浮。動盪,動盪。暈眩感從太陽穴開始擴散。恍惚間,海上的清淤船、輸砂船、輸砂管、灰白的新生地、怪手與重機械,和沙灘上的圍籬連成一線。從陸地延伸至海灣,形成牢固的擁抱。 「好像,好像有一隻大手從村莊旁長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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