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區筆記(六)
二月八日,距離風災發生當天恰好半年。再過不久,就是農曆春節,喜氣洋洋的這時刻,災區怎麼了?二月六日,先將這周專題備稿全數寫完,和E、J一起南下。
九日前往杉林大愛村時,永久屋的形貌已經很清楚了,不得不說慈濟的營造團隊相當有效率,從確定能興建到現在不過幾個月的時間,第一期能入住的五百戶幾乎已經全部完成,當初慈濟基金會領著記者從消防局向下眺望的那片農場,已經沒有樹,長出一棟棟灰色的房子。
第一眼看見大愛村時一陣驚嘆:「天啊!和當初慈濟簡報給記者看的規劃圖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園區內有忙碌的師兄姐清掃、包商拿著施工圖對照、檢視…大愛園區非常非常忙碌,因為十號災民就要入住了。而在第一期園區旁的空地也正大興土木。據慈濟基金會發言人何日生表示,還有許多災民申請入住中。
在進去大愛村前聽到好多傳言:慈濟要在大愛村蓋靜思堂!慈濟不准居民抽菸、喝酒、吃檳榔烤肉…這真的是強調「尊重他人」的慈濟的行為嗎?慈濟基金會副執行長林碧玉說,不可能的,慈濟人不會強迫災民「三不」。但她說:「她們自己要自愛。我們會給她們方向。」
林碧玉表示,未來住進大愛村的人並不會受到限制。但問及之後災民若有類似行為,慈濟要怎麼給災民方向?她僅止模糊地回答:「拭目以待。」
八號那天,在縣府也遇見何日生。他說看見了我先前寫的災區筆記,曾是主播的他認為這篇筆記相當「不專業」,也請慈濟的人上網「回覆」;他說,慈濟很願意與媒體甚至居民溝通。我笑著說,知道了。但溝通、請益過後的答案,似乎只能以「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形容。
※
前進大愛村,大愛村是長這樣的。當車子拐進杉林國中旁,便可立刻看見一個高聳、已鋪上植被的土堆,底下有石頭環繞,而慈濟的logo無比顯眼地置於中央,在土堆的最上方也有著幾塊大石,上頭分別寫著「杉林慈濟大愛園區」。這是大愛村的「門面」。
走進去後,有著一座「大愛橋」。慈濟的logo一個又一個在欄杆上出現,在橋頭立著四根木柱,分別是上人證嚴法師的訓告:「人間菩薩如農夫,誠正信實如大地;智慧妙法如淨水,廣邀善士勤耕耘。」再往裡頭走近一點,右手邊的草坪,才終於看見石頭上繪著原住民的圖騰。但九號那天繞著還有點零亂的大愛村,只看到這樣一點點,屬於原住民的「文化」(或許吧)。
而在廣闊的大愛路上,兩排立著一顆又一顆的石頭,一邊紀錄著八八風災發生的事,如「一早就看到浮屍在大馬路」,而另一邊則淨是歌頌慈濟的文字─「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災民就是有福的那位,更要惜福感恩,對幫助我的人說聲謝謝。」、「感恩慈濟辦人文營,還有為我們蓋永久屋」;或是媒體人的行話「置入性行銷」,如「我願進入慈濟大家庭」、「經由參加慈濟,我體會到患難見真情」…
再往傳說中要蓋靜思堂的行政區方向走,軍方正被派來協助工程。兩台怪手挖著土,另一台水泥攪拌器正在灌漿,讓另外十根刻著靜思語的木柱可以穩固永立於大愛村的土地上。
詢問營建處顧問,真的要蓋靜思堂嗎?他否認。但他說,這裡將會是行政中心。再問那十根木柱有何意象與其名稱。他和善萬分地從背包拿出一本筆記本,翻開,逐字逐句地唸給我聽:
「這十根木柱位於行政區,行政區就是未來大愛村的公共空間。這十根木柱叫『十在心路』,木頭都是非常高級的木頭,有紅檜、櫸木、杉木,由屏東林管處『託付』給我們保管。屏東林管處說,只要有『教育』意義就可以使用,於是我們刻上了上人的靜思語。」
「這些木頭都是漂流木,它們有『緊惕』的作用。我們不知道這些樹木從哪裡來,也不知道它們是否曾為一家人。它們流離失所,但終於找到漂流的最後一站,和慈濟家庭在這個廣場上合唱十在心路。」
「樹木在它有生之年,在山上盡了養復眾生的使命,現在則以身上的刺青之痛(指靜思語),承擔警世教化、滋長人心的角色。」
提筆振記。這樣一個陽光很好的下午,終於明白,為什麼小林村的居民如此抗拒成為「有福的人」。
※
小林村9至19鄰,是莫拉克風災被重創、滅村之地。風災後,小林居民都想重建家園,但因情感與現實條件,分別選擇在五里埔與「不知道之地」重建。「不知道之地」不是真的名為「不知道」,而是至今為止,政府並未提供任何除了五里埔與杉林月眉農場之外的選擇。希望在五里埔之外重建的居民,也曾想在月眉農場重建,但事與願違,因為慈濟強硬表示:「為了不要讓災民有『差別之心』,除非讓慈濟援建,否則不願提供土地。」
小林村民宋燕誠,和不論要到五里埔重建與否的村民們,一起住在離大愛村約一公里左右的小林新村。這裡由紅十字會提供組合屋暫居,九號下午,領著八八零工的居民們正在蒔花植草或打掃,讓人訝異,簡陋的組合屋,竟還留著一方耕耘的空間。
宋燕誠說,全小林村剩下的居民共有248戶,有30戶要入住大愛、70戶到五里埔定居,剩下約150戶則想另覓土地,「我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由。」
最初,所有小林村民都想要在同一處重建家園。家園,而不是房子。小林村那條長長的主街,是所有村民的記憶。宋燕誠說,雖然他在外地工作,但每周都會回家,回家除了到溪裡釣魚、到山上玩耍,就是在街上和親友聊天,「這條長街,是所有小林村民的記憶。」
小林村民,和其他地區的受災戶有著不同的需求。對小林村民而言,除急迫的「居住空間」外,還有如何恢復「聚落」與「文化」的問題。小林村民知道,這樣的要求在外界看來似乎「太過份」。然而她們有著,非滅村者所不能體會的堅持。
宋燕誠這樣說:「我們在災害發生時來不及回去。所以非常想要重建小林。」在旗山從事勞動工作的宋燕誠,是因在小林村無法謀生才外出,而這幾乎是所有小林村青年一代的宿命。
但外出的年輕人,童年或唸書都在小林,對她們而言,「不管多不如意,只要回到小林村就什麼都不用煩惱。」那條長街上,彷彿每個人都是親戚,自家沒煮飯?只要帶筷子就有得吃。
她們的房子,有三合院、一般樓房、土角厝等形式,構成輕鬆閒適等寬闊居住空間,以宋燕誠的家為例,至少有兩棟房子連排,還有圍牆種花、種菜;後山則種水果、養雞…「我們水果也沒在分誰種的,很一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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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愛村的房子跟房子距離僅只三米。打開窗就直面鄰居,沒有任何可種菜的空間。許多居民更直言:「慈濟蓋的房子根本像宿舍。」小林村民沒有非要慈濟援助,只希望獲得一片空間,根據高雄縣建築師公會的估算,小林村民自力重建的預算也僅約2百萬。「如果要蓋好一點、錢不夠,我們貸款也願意,我們沒有要佔人家便宜啊。」
宋燕誠說,小林村民希望能有10公頃的土地讓小林的街景重現,「五里埔雖有廟埕,也有重建,但五里埔的基地是扇形的,和小林村還是不同;更何況,只能住約80戶,若硬要住在五里埔,當地居民就要被強制徵收。」小林村民不解,月眉農場不是公有地嗎?有必要為了「尊重慈濟」,而強制徵收他人土地?
「五里埔的廟埕跟硬體建築,那是較形式的文化的重建,但重現小林街景對我們來說,是唯一的回憶!別的災民還能回鄉去看,我們有地方可以回去嗎?」選擇住在五里埔的居民,有的是還有地、不願放棄;住進大愛村的30戶居民,則是因為災後至今,全台灣都知道被滅村的她們竟然未能拿到房屋毀損證明;「而想重建卻不願住在五里埔的我們,只不過無法承受每天起來看到遺址,就忍不住想像土石如何淹沒家人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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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現小林,其實是心靈療癒的過程。宋燕誠說,莫拉克風災在父親節來襲,許多人都失去了長輩和幼兒。35歲的他,痛失大哥、大嫂與母親,大嫂腹中還有七個月大的胎兒。
「我們出去打拚是想讓家人好過,但家人都沒了,真的會想:『那我出去是幹嘛?』」她們想重建小林村、活在小林村、發展產業。「我們想要自己在這邊生存。和倖存的家人一起生活、不想再分開!」許多小林村民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將在外地的工作辭掉、把重心擺在重建,但重建之路,遙。
「從以前到現在,我們去跟慈濟溝通,它們都很強硬。」慈濟對於小林村民想要保留回憶與文化的回應是:「文化是因為有人才有文化,只要住進大愛村後自然就會有文化。」
讓災民不解的是,月眉農場的地是國有地,為何慈濟可以如所有權人那樣發言?重建委員會副執行長陳振川說,政府不是不能夠介入,「但我們要尊重慈濟啊。小林村的人不願意讓慈濟蓋同樣形式的房屋,人家當然不願意。」陳振川說,只要小林村的人可以找到地,政府也願意徵收讓她們重建;再不然,也還有五里埔呀。
但高雄縣政府卻對小林村民說:「不會有任何土地提供給你們的。而且慈濟一定要住滿。」陳振川補充,若災民不願到五里埔、也不選大愛村,當重建條例三年援助期限一到,災民就得自己想辦法。
※
當問及林碧玉,為何不願和災民共享月眉農場這塊國有地呢?林碧玉面帶微笑,回答我僅一句話:「我只跟真的災民說話。」
但什麼是「真的災民」?災難發生時沒在現場的人就不是災民?家長至親都消失的人是不是災民?當宋燕誠聽到林碧玉的疑問他說:「一個人走到這、只剩記憶、只剩我一人獨活,我這樣還不是災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
重建,怎麼變得如此衝突?重建,不該只將難民擠進一個空間成為難民營。這話說得難聽,但要知道,空間的擁有與配置都是權力的展現,他不僅是滿足遮蔽、安全或舒適的需求,其內容展現的是社會文化與心理認同。
研究空間的學者畢恆達曾這樣說:
「空間凝結記憶。有一位心理學家拜訪小時候居住的地方,他站在門前的矮牆前,企圖尋回兒時的歡樂記憶,然而他始終無法憶起。他用手撫摸牆面,進而爬到牆上,熟悉的身體動作讓記憶排山倒海而來。他說記憶不在腦子裡,而是在牆裡面。」對小林村民而言,重建就是這樣的事。
但在慈濟以「不願災民有差別心」這樣看似正當不過的理由之下,我們看見的卻是慈濟透過許多物件與空間安排,強化了原本就存在這個社會對於原住民或弱勢者的歧視。更進一步來說,是透過協助與幫助的語言,突顯出自己的「高貴」並展現階級與支配的意識。
整個大愛園區,從入口及至原民的圖騰出現,短短的五百公尺,就有了「誰該先被看見」的強勢,進入大愛村的人必須先看見慈濟龐大的圖騰、行經大愛橋並且看見訓誡的話語,才能進到所謂的「房子」。而在這短短的路途,那些刻上感恩話語的石頭如磐石不動,為什麼災民必須每天被提醒「一早看見浮屍」?為什麼必須說服自己在這樣龐大的災難後,歷經沒有中繼的選擇,而自己還是「有福的人」?
不是只有說出口的語言才叫語言。不是只有動手打人才叫暴力。
而慈濟其實也說了些話:
八日那天,縣府與慈濟簽約,林碧玉說:「住進大愛村的人,從此可以當好爸爸、好媽媽」、「住進大愛村的原住民以後可以化弱勢少數為菁英,所以她們發願不抽菸、不喝酒、不吃檳榔」…
我不理解。為何慈濟人還說,小林村民都在鬧?小林村民不肯溝通(何日生自己承認,慈濟根本沒去過小林新村詢問災民意見)?要過年了。當工程會說越域引水與滅村無關,小林村民不知怎麼向逝去親人交代死因的這個時候,她們希望社會再聽聽她們的聲音:
「我們真的是整個小林都不見,有些災民還有故鄉能回去看,我們真的都看不見,只想重建回來而已。我們要求真的不多。可不可以,不要跟我們計較這些…」
留言
這一期在雜誌本來要寫風災半年後的重建狀況,寫到一半幹意愈來愈濃,忍不住又把世展的做法「故意」拿來跟慈濟比較,真的只有四個字--「高下立判」。
問題是篇幅,只有兩頁,兩千內的字數,實在罵不完,只好先擱著,等年後再來酸他們一下...
所以,我可以引用你的筆記作報導的題材嗎?
小林村其實要查證更多的歷史,或許真的它根本不適合舊地重建。
阿貓:
你指的是誰要求文化?
強勢者『不尊重』弱勢者是霸道,反之『尊重』則是王道。
我看到的是慈濟謙卑的身驅卻藏著高傲的靈魂。
『明心見性』
慈濟人要改變他人的『人性』,恐怕先要瞭解自己的『人性』。
這樣的大愛,此時看來是多麼的諷刺阿,給予對方所需要的才是真愛,不是嗎?!
父母愛護子女.
子女卻說感受不到父母的愛.
愛是種當下的感受.
許多的事很難定義 對與錯
有時是時間不對.
有時是方法不對.
有時是感受不同.
相愛當然是最幸福的.
愛與被愛哪個比較幸福?
有時愛是無法選擇的.
被愛卻不想或不能接受的愛.
是痛苦的.
如果是可以選擇的愛.
可以自己選擇需要的愛.
不需勉強.
↑─我覺得你設置規定也很「慈濟」呀!既然開放意見回覆,就要勇敢的接受所有人的建議與批評,不然的話,你這樣跟「那些不聽原住民話的慈濟人」有什麼兩樣呢?!
如果我這篇回文沒有顯露出來的話,那就表示你真的是有「選擇
性」的報導,那這樣的話,我還要相信你說的話嗎?
拜託,敢開放留言,就要有被批評的勇氣,不然你這樣跟「偽善」的慈濟人有什麼兩樣?!
附帶一提,我已經整個留言網頁影像存在我的電腦裡面了,所以要是沒有將我這個留言PO出來,那我就會PO圖片出來了!
http://www.youtube.com/watch?v=I-MFvwXVrAU
這是前一周和小林青年一起拍攝的短片,可以跟您的版放在一起嗎?
只待在那短短的時間,充份的感受到這份無奈!
可以借您的文章來轉嗎?
唷,我還以為這一篇文為什麼這麼平和,現在果然來戰了。首先,要批評人之前請去把我之所以封閉留言的規則了解一下,你可以去看其他戰文的留言我有沒有公開過?封鎖是因為有垃圾留言如色情廣告,這樣你了不了解?
關於選擇性報導倒是可以跟你說一說,新的新聞典範沒有在那邊給你什麼假中立客觀的了,不是各打五十大板就叫客觀,麻煩要批評先去修一下新聞學,不然媒體觀察基金會開的營隊你也可以報名一下。
當然,我的文章看起來就是慈濟的話都很少啊,但當林碧玉就是回我一句:「我只跟真的災民說話」你是叫我怎麼多寫?當問「那慈濟私立小學一學期多少」,它們卻回你「我們都有跟災民溝通過,是她們想蓋小學」,你說這種答非所問又是什麼道理?
其次,這篇也不是新聞啦,就是我的觀察筆記,跟你看完我的筆記來戰我一樣,言論自由,清楚嗎?只是我和你的差別是,我去訪問了、去走訪現地也去拍照存證了,這樣明白了嗎?
好,現在我公開留言了,有比較不像慈濟了吧。倒是你這種方式還蠻像慈濟對待災民的方式啦,都還沒了解,比方「不怎麼樣...就怎麼樣」的說話方式,先入為主的說法。
不過說真的,這篇留言還真公開得讓人不開心,本來我就是會公開,現在反倒像是怕你什麼把圖片公佈出來那樣。這種把戲真的很無聊,請你尊重一下「這是我的地方」,了解嗎?
再次重申,來我這裡,要針對議題嚴肅討論沒問題。不過無聊的謾罵或威脅把戲就省一省,我想我的讀者不會想看這種口水戰,否則她們看談話性節目就好了。謝謝你的配合。
讚....但是也很悲憤
雖然我不是災民.....
台灣要設一個台灣新聞普立茲獎啦!!
給你拍拍手....
倒是留下什麼網頁影像說要PO出來的講法
跟某部分的慈濟還真像
哪些事情讓人不舒服都分不出來
就真的很辛苦
如果我們只活我們自己一個人
或活我們圈住的自己人
那我們會活得越來越辛苦
雖然某部分的慈濟令人不舒服
但我相信是樹大招風的後果
就像我常跑教會
發現教會裡面也吸引很多自以為的怪咖
(大概是因為這些人離開教會就活不下來~)
如果人家要說:教會都一些自以為的怪咖
我也摸摸鼻子不敢否認
但相信這不是教會的本意
我也清楚那些怪現象不是慈濟的本意
但...
就這樣嗎?
「我只跟真的災民說話」
可不是本意不本意就可以解決得了的...
朋友轉來妳的文章,拜讀之後十分敬佩。謝謝妳對慈濟另一個鴨霸行徑的紀錄與批判,這個集團我認為非常需要台灣公民社會與理性文化的更多的討論和批判,遂再一次向妳的文字生產致敬意。
雖然說小林村是受創最重的, 但同時還有其他的受災戶.
在短短的時間裡, 要同時照顧到所有災民的需求是幾乎不可能.
在短時間內, 讓大多數的災民有永久居住處是大愛園區的本意.
更不要說屋內的基本家庭用具都是由慈濟提供.
就這篇文章所節錄的慈濟發言, 的確言詞態度強硬.
但是, 並沒有人可以證明節錄的發言是否有斷章取義的嫌疑.
同時我們都是讀者, 只接受到作者的觀點.
就我所知的一般原住民, 喝酒, 吃檳榔, 賭博, 抽煙是很常見的生活習慣.
而這些生活習慣所衍生出的家庭和社會問題, 這位作者卻沒有報導出來.
三不也是希望改變這些生活習慣, 好不好, 強不強硬就因人而異了.
其實大愛園區裡面也有不少感恩的住戶, 為什麼這位作者沒有寫出來?
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家園毀滅, 也就是在困難的時刻, 人更需要互相幫助, 互相諒解.
一味的堅持, 只會造成衝突.
如果慈濟為了跟小林村民妥協, 而犧牲對其他上千位災民的援助.
是不是又有人會說慈濟差別待遇?
失去家園的, 不是只有小林村.
為什麼其他受災戶願意妥協, 感恩, 但是小林村民卻不願妥協? 這是不是小林村民自己的問題?
我想這其中的是是非非和堅持, 只有時間才能反應出不同結果.
當下的人們只能以現實狀況做出抉擇.
大家不都一樣嗎?
希望別人尊重你之前, 我們自己要先尊重他人.
眼光只放在自己身上的人, 永遠都看不到遼闊的世界, 也永遠走不出自己的煩惱與情緒, 直到醒悟的那一刻.
共勉之.
就是這句話,我非常的感同身受,這句話完全體現了現有的慈濟現況
郭老師:啊~老師居然來留言XD,謝謝老師的鼓勵。
匿名:謝謝你理性的發言,於是我們可以很正經地討論問題。對於反慈濟這件事,若只從文章來看,的確很容易有這樣的觀感。但就之前我曾寫過的災區筆記、受慈濟人攻擊時,我曾說明過,我不是反慈濟的善行,就如同第一時間許多師兄姐投入救災,賑米賑水的,都很教人感佩。
我反的是,以善為名的暴力。我不否認,要讓居民安定需要「快」,但快這件事,民間團體都曾提過中繼屋的需求(請參考八八風災系列標籤);我當然同意「要照顧所有災民的需求不可能」,我也同意可以把居民大致分為幾個區塊,但要能有這樣的區分,勢必還是得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
我之所以選慈濟負面的東西寫,可分為兩部分說明,其一,慈濟擁有一個電視台,它曾報過任何負面新聞嗎?文中我所記實的,被刊出或質疑了嗎?這事件不嚴重嗎?我想可以討論。這也是為何我不寫感恩的畫面,對我來說,錦上添花意義不大。下一篇災區筆記我會呈現更多內容。
其二,承上脈絡,你所接受到的正面慈濟消息,其實也是該記者所觀察到的部分意見。我所理解與信奉的「公正客觀」,並不是各打五十大板那一種,而是,記者到現場去看到事件的不同面向,在不造假的情況下,曝露出不同面向的事實,這些事實可受公評、可供討論,才可能促進事情的發展與改變。
當然,因為我沒有錄音錄影,是一名文字工作者,所以你可以說「我們沒在現場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可我能很理直氣壯地在這裡表示:我所記載的都可供對質。這是做為一名紀錄者的道德,我不會也不能違悖。你不見得要選擇相信我,站在監督的一面更好,就如同我選擇站在監督的一面。
菸酒檳榔等問題,看似小事,但它在這整個重建事件中突顯出的是慈濟並未尊重他人文化與生活方式。我這次南下訪問,原意是要處理心理重建,我也很清楚,在大災難後,酒可能成為耽溺的物品。但若酒在原民文化中就是必要的存在,做為一個協助者,我會認為,是想辦法讓酒不成為耽溺的可能,而非要求人家戒酒。
有人有資格限制他人對自己身體的對待方式嗎?我們可以擴大解釋酒會傷身會造成家暴,同樣的也就可以擴大解釋甜食會造成肥胖會造成社會健保負擔。我的意思是,有些東西不能太逾越,當道德成為一切,那就不會有自由。
至於小林村民的部分我想你沒有讀清楚,小林村民要求的是「讓她們自己蓋房子,蓋喜歡的樣式」,不要蓋成像慈濟那樣灰嚕嚕的房子;不要路上有提醒她們災難景像的石頭。就只是這樣而已,我不懂何來犧牲其他災民的說法。
以上說明,歡迎繼續討論。
就在她背後貼張紙條,從此大家都叫她大惠
如果風水老師覺得辦公室的門方位不對
就放狗屎在門口,讓大家只好從窗戶進辦公室
如果我覺得這些"老師"做法不對
不是因為我反命理,更不是因為我反風水
但我把這些寫出來之後
卻要被人說我是反中國文化的概念下寫的文章...
---看了這些留言我還是想要很多嘴一下---
我覺得
不尊重人不對
做善事愛張揚不對
強迫別人接受不對
在別人信仰的教堂門口上亂寫字更不對
都是很基本的不對
奈何我還得繼續寫...
我覺得吃檳榔不好
不唸書不好
喝酒不好
賭博不好
不寫會被人家說我"反 "...
對不起我寫得有點偏激
但這些明顯的事實
竟然這麼麻煩
世界真奇妙:)
謝謝作者
但更謝謝發表意見的所有人
每個人真的都不一樣
真的都很有趣
PS
1.絕大部分的原住民朋友其實不喜歡賭博的~請不誤會唷!!!
2.我個人認為原住民聚一起烤肉喝酒,絕對是原住民文化中的必要的事實,就像我在家門口種花時,不希望經濟學家經過時,來跟我討論種花與種菜的產值...
shinwin在新新聞服務,不過何時出刊可能還是得請問他~
我們希望幫助別人,也希望被幫助者快樂.
這應該是宗教團體,尤其如慈濟這樣已具強勢的團體的基礎.
以教條之名來規範,以型式來統一形象,
是否可以再進化?讓簡單的愛流通呢?
我支持慈濟往更高層次進步,
如果她往前走了,
是全台灣人民的福氣.
我先承認是因為害怕被罵所以再入這一篇...
先抱歉前面留的意見有點偏頗(我突然有點可惜老闆沒有啟用"意見管理功能"擋住我之前留的...)
看到許多人的忿忿不平或質疑,這持續來往的模式,我想已經讓許多慈濟朋友感到不舒服,在抱歉之後,僅能請你們相信,大部分人的批評甚至小小的罵聲,應該都是建立於"希望慈濟更好"的基礎上,畢竟台灣小小寶島,難得有個美麗慈濟,請灰色系的朋友們寬心的看待我們不夠謹慎的言論,從中找到為你們覺得有益的~
而不是灰色系的朋友呢,當然也讓我們一起在經歷這些文字之後,整理一下自己心中部分過度的情緒,更寬心的看深入慈濟外表下面的美善~我想我們生命經驗中,應該也曾用了好心而招致批評與判斷
SORRY也許我自以為雙面討好的講法又有些可議之處,但請看在我一直致歉的份上,放下吧~
我們不也常常抱著:
“這是為了你好“的想法,
強加自己的意念在身邊的人身上?
今有上人觀陰教(真災民應該是死了,要對話得觀落陰)
都為你好我更好
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如果是一位慈濟人看這篇文章,理應深自反省再改進。)
所謂的慈善事業,無可避免會存在權力關係,不論理念多崇高都一樣。
慈濟當然會有其意識型態存在,不爽的人可以不要捐錢。但是在救災救急的效率上,好像也找不出更厲害的機構了吧!
原來只有慈濟人的文化才是文化
原住民他們的文化就不是文化
真是可悲的想法
原來慈濟人的想法是給予別人恩惠
還要一直要求別人記得是"慈濟"人給的恩惠
還真是"偉大"
進而連接過來你的部落格,首先因為敝人之前就是在慈濟的體系下唸書,看到文章的內容只能說不意外。是因為這次的88水災外界投注的關愛眼神較多,慈濟人的作法才被像你這樣的人給發掘讓外界知道。事實上慈濟這樣的強迫性置入行銷早以行之有年了。當初還在學校時曾跟他們團體內的某些人進行討論及對抗,但是得到的答案跟那位林女士回答你的沒有什麼兩樣。"你這樣子不像學生,我沒辦法跟你溝通",看到今天由你報導出來的內容,只能搖頭嘆息。另外,是否可以轉貼你的連結上我的FB,讓多一些人看到這些文章呢?感謝
請用
我想應該沒有這種必要吧=..= 一般慈濟志工不是做出大愛村問題的決策者,並沒有過於誇張的言行。
"http://www.nownews.com.tw/2010/05/11/91-2601699.htm"
...圖/擷取自記者柳婉玲部落格《我們甚至失去了黃昏》
是誤植嗎?
是誤植,而且對方也沒先跟我告知要引用....orz
請問別的團體?他們有做這麼多事嗎??
還不是拿錢俏二郎腿。
慈濟願意收,也願意做。
的確,慈濟懂行銷
的確,災民沒選擇
但在無避身之處的這些年
有一個溫暖的家,不是很好嗎?
等到日子穩定了
你可以選擇遷出
這是一個佛教團體
一個慈善團體
不是建商
請大家清楚了解
當別人給你援助、愛心、溫暖時...
還要要求什麼??
選擇遷出?你說出這段話的時候,顯然沒有去瞭解整個大愛村的政策形成。沒有空回應你的鄉愿。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