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生命任何一句壞話


 

莫名答應了車車跟萬金油還有喬治的podcast節目,早上去車家錄音亂聊一通,她的踢葛罹患舌下腫瘤過世了。車車說,她還是喜歡貓,但她決定要變成一個曾經養過貓狗的人。我說我也是。好像沒有辦法再經歷一次貓的離開。因為肥雪也是舌下的腫瘤,遂問九九呢?九九失去肥雪以後也好久沒養貓。「她一直說要再養一隻但是也沒有。」車車說,或許就是還沒有遇到命定的貓咪吧?

錄音時,車車問,如果寫出鄭捷案後還會寫其他的東西嗎?「我想依照我的寫作速度跟無法一心二用的狀況,可能寫到鄭捷案時就是最後一本產出吧。畢竟這種寫作是很消耗的啊,不是體力的勞動,是精神上的負擔。受訪者隨便一個反應,就可以讓我癱瘓一整天。」她問,那寫小說呢?前幾天聯合文學訪問我與朱和之對談,朱也跟我說一樣的話:「我覺得你可以寫小說。」

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不行。畢竟小說需要鍛鍊技術而我從來沒有花費任何氣力在這裡。並且看到好看的小說就會覺得「看別人寫就好了呀為什麼要自己寫?」

「那散文呢?」車車問。
「我有寫東西但不覺得那是出版品。況且也不是一直都想寫下去的狀態呀。」
「好吧,」車車說:「但可能就跟貓咪一樣,有一天文字自己會找上你。「畢竟你跟我一樣除了寫字其他都不會,算賬不行也會迷路。完全沒有其他功能噢。」

錄音後,拿行政的文書給草簽,搭車回家。返家前去超市,買了鮭魚、菠菜、杏鮑菇,清炒通心麵當午餐。配書是《小貓法蘭基》,又是一本會想一直看下去的小說。

主角戈爾德失去了太太,想自殺的時候遇見了會說話的法蘭基。開車帶著法蘭基去購物時他向法蘭基解釋什麼是靈魂:「靈魂就是,怎麼說呢,你身上不朽的部分。你的感受、想法、經驗,你存在的精髓。」法蘭基說自己是不可知論者,覺得有靈魂好像不錯,但靈魂如果真的會去天上他可能抵達不了因為去動物用品店的路上他暈車了。

「這條路已經夠累了,去天上的路我一定撐不下去。」讀的時候笑了出來。作者捕捉到了貓咪的瀟灑,然後暗自想,嗯,貓咪呀不要去天上,在我寫不出稿時繼續在背後盯著我、在我淺眠時伸爪撓門或喵喵吧。我也是不可知論者。

人生之中沒有任何事、任何方面或什麼之類,能夠真的一切都好。可是法蘭基說,他不會說生命任何一句壞話。想起一些失去貓,或是失去一些人,憂鬱而沮喪的朋友,希望她們都聽見法蘭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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