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的焦慮
在農曆過年前某天,狠狠地在C家哭了一場。起因是討論環保問題。他在開完一場會還是讀了些什麼論述後和我討論,基於分享,因為我是他的另一半,而且相擁共同價值與目標;只是我在某個瞬間感到厭煩、覺得累、覺得想休息,覺得不想再談。我爆炸而他被我嚇了一跳。直到我哭了老半天後才有辦法向他解釋。
我說,覺得有點孤單。缺乏戰友。環境不對。更明確地說,我不知道自己適不適合再當記者,但卻有那麼多人對我說:「妳要繼續寫下去。」壓力很大。
說過很多次,雖然從小覺得因為喜歡聽故事與書寫而覺得適合傳播業,但在進入大學,認識新聞,並更清楚知道自己不喜歡快速建立關係只為了掠取某些東西而完成「工作」,我覺得自己不適合當記者。只是我終究還是選擇了這個行業,不將它當成工作,而是生活。所謂生活,是將自己也當成公民,只是我有了記者的身份可取得更多資訊。只是這樣的想法似乎違反一般「記者」的準則與專業。
談的並不是平衡報導、中立客觀。雖然曾經也困惑過。尤其在去年大量跑樂生的新聞時,系列專題報導的「不客觀」,讓讀者向主管反應,報社立場太過偏頗。但當時不覺得不妥。因為覺得主流媒體同聲一片,為什麼立報不能有不同的聲音?而那不同聲音不是因為同情而寫,而是為了這社會該捍衛的普世價值,透過收集資料與層層疑問而寫出的不同聲音。
記得開始覺得在大眾都鄙視媒體時還覺得當個記者是件好事,是因為國姓空手道少年的採訪經驗,我傳達故事,而閱聽眾受感動;在故事尋求政策改變的可能,因為信仰某些價值;而後政策改變,當媒體的力量與故事主角的努力在對的時機相遇。那時候開始喜歡採訪。
但當隨著跑線愈久,愈清楚每天新聞產製多半是開記者會然後記者去採訪然後把那些別人說的話寫下來然後變成鉛字然後印出來然後閱聽眾看到。當然這過程中,記者對開記者會的人提出質疑,但或許是小教育的路線,除政策問題較有辯論空間外,新聞多半是學校活動,我對這件事一直抱有存疑:為什麼學校需要做形象?因為學校需要績效、需要名氣,以爭取接下來更多的經費,但這是對的嗎?教育資源的分配不是該看學校真正需要所配給,為什麼教育要跟績效相關?而媒體又為什麼要在這個不對的循環占一個角色且是重要角色?
我開始不喜歡跑教育。覺得虛假。甚至社福線也是如此,總是開一些企業捐贈的記者會、募款的記者會,批評政府政策問題的新聞少之又少;社福團體出現在新聞版面時,除上述所說外,就是移工逃跑、全家燒炭自殺、自殺問題、情殺、兒虐等等等等。新聞記者,只要告訴讀者發生這些事就好了嗎?告訴讀者這些事,錯誤的事情就會改變了嗎?
當跑線愈久,就愈知道什麼媒體輿論壓力,根本沒有想像得大。不是說它沒有影響力,而是影響力是可以被操作的。同業中誰誰誰寫假新聞、誰總是被餵新聞大家都心知肚明、報社高層要記者拉業配、政府官員請媒體高層吃飯、企業買廣告版面…一度非常失望。直到接觸到樂生。因為樂生讓我知道有人想聽不同的聲音,然後她們可以知道自己能夠如何行動。
樂生之後,從教育、社福線轉跑環保和社運。因為看見這些團體在記者會之外做的事,並且它們抗拒的確實是體制,所以別人不聽的環評,我聽。別人不關心的舊聞,我關心、重寫、重說,因為我相信,「如果一棵樹倒下而沒被報導,那它就不算倒下」。只要能到現場去,就算在屏東也去。即使報社一年出差費只有五千塊多半需要自己貼補。
因為我真的視記者這份工作為神聖的,卻也知道自己是一般人,但不就是因為一般人,所以要代替沒辦法到現場的其他公民,去看、去聽?用我的價值觀,除非站在我的對立面者願意並能夠說服我?
因此我寫的環境和社運新聞向來很「嗆」。不是不在採訪的過程中去詢問官員、去傾聽他們的意見。就拿葉金川近日去樂生的這個新聞來說,阿潑說,我的特稿寫得太兇,讓她不太能接受;她覺得我在還不知道葉為何要去樂生的前因後果,就因為這個人而預先下判斷。
我不否認一聽到葉要去樂生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做秀。但當天去採訪時,我依舊問了葉「為什麼忽然來樂生?」、「為什麼明知圍籬有問題卻那麼晚才說要撤」,問人權小組說要為劉兆玄的宣示負起「前幾任政府的錯誤」,那麼為何院方還收「福利基金」,而那些收錢的海報就正貼在記者會現場的後方。
可是葉給我的回答是:「我說了就會做」,然後問:「妳是誰?」我忽然覺得很荒謬,覺得好多討厭的事一再重覆:這些人真的願意誠實嗎?這些人願意為了價值而誠實,而非為了關係而「說話」嗎?當我不是專跑衛生署的記者而葉金川不認得我的臉,就沒有資格得到答案?
我知道這樣的想法傲慢又天真─你是誰?憑什麼人家要誠實告訴你一切?因此隨著主管不經意的提醒或揶揄、前輩的叮囑,甚至好友的提醒,以及整個大環境的不對勁,我開始自我質疑,而且覺得沮喪。
而有趣的是,當衛署大陣仗地在新院區開記者會,其他媒體問問題,他雖然有禮回答,但清楚知道整個樂生事件脈絡的記者,又要怎麼相信那些官腔,然後告訴我的讀者:這個政府真的有心道歉然後負責?而是不是因為我無從判斷起,所以應該交給我的讀者去判斷?
HOW曾說,他覺得主管一定覺得我是個糟糕的下屬。因為我不遵守規則。我知道,而其實主管某程度來說,不僅是包容我,甚至可以說是縱容了,但我有時候還是會因需要妥協而不舒服。那次是瓦礫從法國回來,大家在生態綠喝酒的夜晚,從那時候我就一直把這問題放在心裡,或說,樂生之後,我問自己到底是運動者(革命者?)還是記者的問題又回來了。但想了想,卻發現不,不是「革命者/記者」的問題,而是「傳教者(教育者)/記者」的問題。
情人節那天晚上,和兩位前輩吃飯,她們不約而同地給我忠告,除了要再對政府官員多點包容、以請益專業的方式去建立關係外,最衝擊我的是「記者是要給讀者素材讓她們去判斷,而非為讀者下判斷」。
那天回來後,阿潑很巧地也有感而發,她說:「覺得在本質上,妳的人類學家色彩比我強很多,對於紮根與深度的基礎、長期的追蹤與注意。今天仔細想想,我對『訊息』的敏感度很傳播,但比其他學傳播的,我還是會繼續關心特定議題,多半出於經驗或認識。而且我也不會碰了後就不管。」
這樣的話,對一個用功的記者來說,是一種稱讚;但她同時也說,「記者也必須廣泛地去伸展雷達,幫讀者找出更多他看不到的『新聞』。」於是,聽起來像是「專業」不足,但究竟要怎樣才是專業呢?當我們的媒體環境已經是這樣的時候。
從某方面看,那些希望我繼續寫下去的鼓勵(壓力),或許正因為我去衝撞這種傳統的規範而來;但弔詭的是,在傳統的媒體規範與現今媒體環境,我就不是個「專業」的記者。於是掙扎,於是好累。
我說,覺得有點孤單。缺乏戰友。環境不對。更明確地說,我不知道自己適不適合再當記者,但卻有那麼多人對我說:「妳要繼續寫下去。」壓力很大。
說過很多次,雖然從小覺得因為喜歡聽故事與書寫而覺得適合傳播業,但在進入大學,認識新聞,並更清楚知道自己不喜歡快速建立關係只為了掠取某些東西而完成「工作」,我覺得自己不適合當記者。只是我終究還是選擇了這個行業,不將它當成工作,而是生活。所謂生活,是將自己也當成公民,只是我有了記者的身份可取得更多資訊。只是這樣的想法似乎違反一般「記者」的準則與專業。
談的並不是平衡報導、中立客觀。雖然曾經也困惑過。尤其在去年大量跑樂生的新聞時,系列專題報導的「不客觀」,讓讀者向主管反應,報社立場太過偏頗。但當時不覺得不妥。因為覺得主流媒體同聲一片,為什麼立報不能有不同的聲音?而那不同聲音不是因為同情而寫,而是為了這社會該捍衛的普世價值,透過收集資料與層層疑問而寫出的不同聲音。
記得開始覺得在大眾都鄙視媒體時還覺得當個記者是件好事,是因為國姓空手道少年的採訪經驗,我傳達故事,而閱聽眾受感動;在故事尋求政策改變的可能,因為信仰某些價值;而後政策改變,當媒體的力量與故事主角的努力在對的時機相遇。那時候開始喜歡採訪。
但當隨著跑線愈久,愈清楚每天新聞產製多半是開記者會然後記者去採訪然後把那些別人說的話寫下來然後變成鉛字然後印出來然後閱聽眾看到。當然這過程中,記者對開記者會的人提出質疑,但或許是小教育的路線,除政策問題較有辯論空間外,新聞多半是學校活動,我對這件事一直抱有存疑:為什麼學校需要做形象?因為學校需要績效、需要名氣,以爭取接下來更多的經費,但這是對的嗎?教育資源的分配不是該看學校真正需要所配給,為什麼教育要跟績效相關?而媒體又為什麼要在這個不對的循環占一個角色且是重要角色?
我開始不喜歡跑教育。覺得虛假。甚至社福線也是如此,總是開一些企業捐贈的記者會、募款的記者會,批評政府政策問題的新聞少之又少;社福團體出現在新聞版面時,除上述所說外,就是移工逃跑、全家燒炭自殺、自殺問題、情殺、兒虐等等等等。新聞記者,只要告訴讀者發生這些事就好了嗎?告訴讀者這些事,錯誤的事情就會改變了嗎?
當跑線愈久,就愈知道什麼媒體輿論壓力,根本沒有想像得大。不是說它沒有影響力,而是影響力是可以被操作的。同業中誰誰誰寫假新聞、誰總是被餵新聞大家都心知肚明、報社高層要記者拉業配、政府官員請媒體高層吃飯、企業買廣告版面…一度非常失望。直到接觸到樂生。因為樂生讓我知道有人想聽不同的聲音,然後她們可以知道自己能夠如何行動。
樂生之後,從教育、社福線轉跑環保和社運。因為看見這些團體在記者會之外做的事,並且它們抗拒的確實是體制,所以別人不聽的環評,我聽。別人不關心的舊聞,我關心、重寫、重說,因為我相信,「如果一棵樹倒下而沒被報導,那它就不算倒下」。只要能到現場去,就算在屏東也去。即使報社一年出差費只有五千塊多半需要自己貼補。
因為我真的視記者這份工作為神聖的,卻也知道自己是一般人,但不就是因為一般人,所以要代替沒辦法到現場的其他公民,去看、去聽?用我的價值觀,除非站在我的對立面者願意並能夠說服我?
因此我寫的環境和社運新聞向來很「嗆」。不是不在採訪的過程中去詢問官員、去傾聽他們的意見。就拿葉金川近日去樂生的這個新聞來說,阿潑說,我的特稿寫得太兇,讓她不太能接受;她覺得我在還不知道葉為何要去樂生的前因後果,就因為這個人而預先下判斷。
我不否認一聽到葉要去樂生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做秀。但當天去採訪時,我依舊問了葉「為什麼忽然來樂生?」、「為什麼明知圍籬有問題卻那麼晚才說要撤」,問人權小組說要為劉兆玄的宣示負起「前幾任政府的錯誤」,那麼為何院方還收「福利基金」,而那些收錢的海報就正貼在記者會現場的後方。
可是葉給我的回答是:「我說了就會做」,然後問:「妳是誰?」我忽然覺得很荒謬,覺得好多討厭的事一再重覆:這些人真的願意誠實嗎?這些人願意為了價值而誠實,而非為了關係而「說話」嗎?當我不是專跑衛生署的記者而葉金川不認得我的臉,就沒有資格得到答案?
我知道這樣的想法傲慢又天真─你是誰?憑什麼人家要誠實告訴你一切?因此隨著主管不經意的提醒或揶揄、前輩的叮囑,甚至好友的提醒,以及整個大環境的不對勁,我開始自我質疑,而且覺得沮喪。
而有趣的是,當衛署大陣仗地在新院區開記者會,其他媒體問問題,他雖然有禮回答,但清楚知道整個樂生事件脈絡的記者,又要怎麼相信那些官腔,然後告訴我的讀者:這個政府真的有心道歉然後負責?而是不是因為我無從判斷起,所以應該交給我的讀者去判斷?
HOW曾說,他覺得主管一定覺得我是個糟糕的下屬。因為我不遵守規則。我知道,而其實主管某程度來說,不僅是包容我,甚至可以說是縱容了,但我有時候還是會因需要妥協而不舒服。那次是瓦礫從法國回來,大家在生態綠喝酒的夜晚,從那時候我就一直把這問題放在心裡,或說,樂生之後,我問自己到底是運動者(革命者?)還是記者的問題又回來了。但想了想,卻發現不,不是「革命者/記者」的問題,而是「傳教者(教育者)/記者」的問題。
情人節那天晚上,和兩位前輩吃飯,她們不約而同地給我忠告,除了要再對政府官員多點包容、以請益專業的方式去建立關係外,最衝擊我的是「記者是要給讀者素材讓她們去判斷,而非為讀者下判斷」。
那天回來後,阿潑很巧地也有感而發,她說:「覺得在本質上,妳的人類學家色彩比我強很多,對於紮根與深度的基礎、長期的追蹤與注意。今天仔細想想,我對『訊息』的敏感度很傳播,但比其他學傳播的,我還是會繼續關心特定議題,多半出於經驗或認識。而且我也不會碰了後就不管。」
這樣的話,對一個用功的記者來說,是一種稱讚;但她同時也說,「記者也必須廣泛地去伸展雷達,幫讀者找出更多他看不到的『新聞』。」於是,聽起來像是「專業」不足,但究竟要怎樣才是專業呢?當我們的媒體環境已經是這樣的時候。
從某方面看,那些希望我繼續寫下去的鼓勵(壓力),或許正因為我去衝撞這種傳統的規範而來;但弔詭的是,在傳統的媒體規範與現今媒體環境,我就不是個「專業」的記者。於是掙扎,於是好累。
留言
總之加油
將目標與想法放在
爲住在這片土地的後代子孫留下自然美景
或許就會釋懷
待在國外的我越是想念台灣的一切..
沒有辦法給妳什麼好建議,就如我當初選擇離開的衝擊一樣。
加油加油,我在大西洋這支持妳!!
其實我很不喜歡「記者」這個名詞,
因為記者似乎是「紀錄人」的簡稱,
而紀錄人是什麼?就是忠實的將事件「紀錄」下來,然後將事件的訊息提供給讀者,
至於訊息是什麼?這似乎是「記者」不需要去理會的事情....
但事實是這樣嗎?
我的觀察,那種不具著作權的新聞報導(著作權法第九條規定的「單純為傳達事實之新聞報導所作出的語文著作」)基本上幾乎不存在,
因為,所有的報導都有報導者(記者)的主觀意識形態存在,
這樣的報導不只是要讓讀者知道事實,而且也要讓讀者以報導者的觀點來看所謂的「事實」。
所以,要讓記者僅僅作為「記」的「者」,
我認為是絕對不可能的...
(君不見,某些媒體大刺刺的不諱言自己的意識形態...)
所以,其實作為媒體的一份子,當記者變成「運動者」或者是「教育者」,其實或許是不得不然的趨勢...
或許我的運氣比你好,因為我要做的不是「時事新聞」而是「時事專題」,
所以我可以用我的「觀點」來加諸於我的文章,然後強迫將我的觀點帶給我的讀者。
你的特稿跟我的專題就是這樣的功能。(呵!我很壞吧!)
我想讓讀者看到一般媒體看不到的東西...
所以不諱言,我跑線很嗆,我寫文章很嗆,我甚至連問問題都很嗆。
因為我有觀點,因為我有做功課;還有,因為我有膽子,不怕你鄙視我、要脅我或者是攻擊我!
我很自豪的覺得,這個工作是神聖的,
因為我可以把我眼中覺得美的事情告訴大家,跟大家分享;
因為我可以把我眼中覺得不公的事情說出,讓大家知道,甚至藉以改變;
因為我有無可救藥的正義感,想把我看到的他XX的事情告訴大家,讓大家來改變它;
這樣的工作,當然很神聖!
業界很多奇怪的事情,但是呀...
趁我還可以去挖東西的時候,我還可以用挖東西來改變我想改變的事情,
雖然力量很小,但我相信也有一定的力量。
螳臂可以擋車,只是看螳臂的大小和車的大小...
我承認,因為我學得雜,所以我什麼事情都可以參一腳,這也算是另一種運氣好吧!
至於什麼是記者的「專業」,
我覺得,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
就像同業建議你的東西,「記者是要給讀者素材讓她們去判斷,而非為讀者下判斷」
大家給你的都是素材,不是幫你做判斷,
你是你,他們是他們,
所以,什麼是對的?
「你判斷覺得對的,那就是對的!」
作記者的是你自己,不是他們...
就降....
並不是特地要別人不一樣,
只是我覺得,
遇到瓶頸的時候應該回頭往妳的根部看一看,
放一個假去走走你成長過的地方,
見過的人,然後再來決定適不適合當。
我也遇到瓶頸,而且人真的很黑暗。
混蛋。
共勉之。
憤怒,當知道這些事件以後,留給我們就好了。但是要是您能提供我們冷靜的分析、更為深刻的觀察與判斷。那我想,「觀點」這個字就具有了真正的意義,您應該也不會這麼焦躁煩悶了。
個人淺見,希望您能緩一緩,讓自己獨自一人反身思考到底是什麼讓您要繼續寫下去的原因。不妨休息一下去尋找有助於您爬梳脈絡的文章與師長,若根本的原因沒有解決,那麼一時的安慰與情感上得舒緩僅是延後問題的存在而已。
作為一個忠實的讀者,希望您能繼續寫出精彩的報導以及評論。
但還是感謝大家。尤其是黑羊。在這篇文章裡我提及「大環境」,但沒有闡述太多,跑環保線以後,覺得這條線相當專業,甚至是太過專業;一樁開發案涉及不僅環境,還有經濟、政治、人文;但在「每日新聞」的壓力下,以及報社人力限制,要認識或全面觀照某程度是困難的,即便這段時日不能說沒有累積。
但還是必須坦承那只是粗略性的概念;所以當開發案一件件跑出來,我的累積趕不上我對環境的感觸時─我寫出來的東西便只有(能)這樣。我對這樣的自己感到不滿。
一位朋友問我,為什麼我老是在放假的時候寫專題?因為時間不夠我去探索親炙,換句話說,傳播背景出身的我,已經無法滿足於摘錄。
那麼,為什麼寫?進報社時,很坦承地對主管說,我想寫東西,而記者是個收集資料的好位置。
於是最近經常想起進報社前的面試,其中一位副總編問我:新聞與報導文學有何不同?
「寫東西」與「寫新聞」,或許還是大大不同。
在一片令人載浮載沉的資訊海中,有妳的風格,更令人覺得十分清新
希望能繼續見到您的文字。有機會,會想跟人說著 "你/妳應該到那,去關心這些事"
新聞界的專業範疇我不懂,能說的:做好時間調配,適當休息 (annpo文章所提),讓自己可以專注於自己關心的事久一些就是了
潛水讀者
我終於把對這篇的感言寫成了一封給你的回信「關於那個坐在浴缸裡痛哭的記者」
http://blog.roodo.com/aboutfish/archives/8766631.html
讓我們繼續焦慮。也讓我們繼續加油。
但牽涉到生計的問題,很多記者被迫藏鋒,聽長官的話,搞置入性,寫些不痛不癢的垃圾。
我很佩服你的衝勁與勇氣,也贊同你記者絕對不能只是個記錄者,而應是個教育傳達者的觀點,你寫的東西或許未揭露真相,但讓讀者更看清事件的本質,或許公民記者還不成火候,但我相信你的專業與態度,是很多線上新聞台傭的標竿。
不要輕言放棄、切莫小看自己
柏原祥留
非常認同,主流媒體當然也有很棒和很認真的記者,曾看到同業因為長官對環境議題漠視而流淚,相較之下,反而我不必承受那樣的掙扎,也可以說是幸運吧。謝謝你的鼓勵,彼此都要加油噢:)